安定-

从那天起,她开始需要安定。她失眠,一片小小的安定,她似乎成嗜。断断续续的记忆,黑暗中痛苦的片段,将她一次一次的惊醒。然后,抱着自己,轻靠在枕边,和失眠说着话。-

安定的药片,很白,很薄。医生不轻易给她。他们告诉她,会成瘾。它救不了失眠,唯有忘却!-

_______引子

香砂养胃丸-

十八岁之前,她爱闹,而之后,她想找个懂得珍惜她的人,安静终老。她的药盒里有一味药,叫香砂养胃丸,长久呵护的中成药,淡淡的中草药味。胃不安分的夜晚,她就会找出它,静静的望。似乎疼痛成了另一种感觉,麻木到忘却!-

可是,有一天,她不再需要这种丸子。因为,她有了颜阳。那是个骨子里透着灵气的,会写字的女孩。她们一起喝光明酸牛奶,一起唱《囚鸟》,甚至,一起骄傲。-

颜阳起床会给她倒一大杯热水,然后凑到她耳边:“漠漠,起来别忘了喝水。”,“嗯,知道了。”她笑着应答。-

颜阳嘱咐她,按时吃饭。从此,她的胃疼几乎没有再来打扰过。有时候,她们会在被窝里咬耳朵,相视而笑。即使不说话,她们也能猜出彼此的想法。-

“颜阳,有你真好!”她低声的说,颜阳只笑,或许她知道,她的陌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来疼。只是那个人还没有出现,或是,出现了又消失了......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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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香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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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香:镇静止痛,温胃,味微苦。她用手机拂过药房玻璃标牌时,心里是欢喜的。有光亮从橱窗的对面闪过。她看过去,有人举着手机拍照,神情专注。-

“是这样了...”她低喃着,伸手拣出一片沉香木,淡淡的香气。她将它捏在手心,试图带离这里。可是,有人将她手心摊开,拿走了它。“你不再需要它,不是吗?”有声音从她耳边滑过。她抬头,那人是颜阳。她的眼角噙满泪水,点头,迅速转身。即便以为成了习惯,也不再需要它了。-

有光亮,再次从橱窗对面闪过。她和颜阳一同望过去。仍是那人,举着手机拍照,神情专注。她安静下来,跟着颜阳走开。“这是苏木、这是决明子、这是金樱子......”颜阳细细的说与她听。可她暂时停止了听觉,指着光亮的来源,和颜阳说:“那么,他该不该是我的沉香木?”颜阳愣住,并不接话。只是担心,那人淡漠的表情,会不会将她的漠漠溺死在这微香中?-

事实是,她又开始偷偷的吃那叫做‘安定’的小小药片。因为,她又开始了她失眠的历程。颜阳说,这是一种病,它有着好听的名字,就叫做“舒亦年”。-

黄连-

颜阳看着沉默不语的她,停止了所有的笑闹。“漠漠,怎么了?”她转身,朝着楼梯向上爬。手抓着有锈迹的扶手,生疼。颜阳从后面环住她:“是因为舒亦年么?”她不忍,回过身,伏在颜阳肩头,轻轻的抽泣。那些忍在眼眶中的眼泪,不经批准,已夺眶而出。-

“颜,我的安定不见了!”她说。“我帮你找回来,是不是连同舒亦年也一齐帮你带回来?”颜阳问她。她忽然停了下来,朝颜阳艰难的摇摇头。-

预言并没有过错的机会,颜阳,你如何帮我找回我的安定呢?它早已遗失了,成为不再有药效的白片。过期的安定,只能如同药房中的黄连,只剩下苦涩。-

有人在药房念到“黄连,味涩苦...”,她抚着沉香标牌的手指,不经意的颤抖。那光亮又一次从橱窗对面闪过,舒亦年举着手机拍照,神情专注。这一次,他拍的是“黄连”。-

苏合香-

苏合香:辛,温。化浊开郁,祛寒止痛。她有看到舒亦年拍的那些相片。米米的阳光,将玻璃标牌的轮廓映的清晰。只有一张的颜色模糊不清,像是雾气蒙住了镜头。

舒亦年说这一张拍的是“苏合香”。她愣了神,恰到好处的浅色光线,却像极了她此时的心境。她的手心还残留有

楼梯扶手的锈迹,任她怎样的擦拭都无济于事。或许,有天她会忘掉它。但,不是现在!

可是,命运的签,不只是让他们遇见。她摇晃着装有各种颜色化学试剂的玻璃管,听到它们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。她将那支蓝色液体的玻璃管架到火焰上,望其中颜色逐渐退去。

“小心些…”舒亦年会轻声提醒她。她并不看他,但听话的收起它们。他的关心很合理,甚至连语气也一样的漫不经心。然后,迅速接过她手中微烫的玻璃管,只剩下她自己和那像极了镂空花窗的心境。

“苏合香居然也很美呢!”她回去和颜阳说。之后沉浸于那一片模糊中。颜阳终于笑出声,伏在她耳边说“那可是舒亦年的杰作,那个会和你说‘小心烫’的男孩子,他会疼人,不是么?”她眨着眼看颜阳,满心里是那一片模糊。

预言终于有过错的机会。颜阳,你说舒亦年会疼人,可他只肯把那一片模糊送给我,只肯笑着继续他高傲的淡然。他哪里肯疼我?哪里肯做我的安定?

木蝴蝶

她开始读一本叫做《蝴蝶图腾》的书,它没有纯美的文字,却叫她看的痴。她用白纸描那些图腾的时候,舒亦年就念着它的名字。他坐在旁边看她认真的翻页。有些难懂的句子,她还需要一些时间。

有一页夹着一张脆生生的标本书签,有红色的丝线系着一枚小小的卡片。舒亦年盯住了“木蝴蝶”三个印黑的字体,想要问话。她安静的翻了过去,将它压在了书的扉页。

它有着和蝶一样美丽的翅膀,却终不是蝶。只有她自己知道匿于其中的小故事。事实是,舒亦年相信了这个故事。他又翻回到那一页,取出那一张卡片。当着她的面,又画上了一对翅膀。然后和她说话:

“可不可以,让我做你的安定?”

舒亦年说:“可不可以,让我做你的安定?”

她不点头,亦不说话。将写有“木蝴蝶”的书签望了又望。她只是,不敢相信这个声音,只当是耳边的幻影。

她只是,愣在“木蝴蝶”的传说中,相信了它的过往。

相思子

“颜,我的安定找到了。”她在白纸上写字给颜阳看。颜阳说;:“送你的。”并朝她露出灿烂的笑,递过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盒。

玻璃盒中的相思子有着暗暗的红色,她记起曾和颜阳说,希望有这样一盒美丽的豆子。那时的舒亦年还只能有淡淡的笑容,而她,亦是一个爱闹的孩子。

她忽然忆起那段一直都读不懂的文字:

遇见他,她变的很低很低

低到尘埃里

但她心里是欢喜的

从尘埃里开出花来

------尾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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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非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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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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